救命啊!我怎样才能不做白日梦?

发布时间:2020.08.31

这是朋友分享给我的真实故事:

妈妈在开车的时候,4岁女儿忽然惊恐地对她说:“停车!停车!”

妈妈吓了一跳,赶紧停下来,问女儿怎么了。

女儿说:“你差点撞到了我的朋友南南。”

南南是女儿的想象出来的小伙伴,其他人都看不见的朋友。

不过,这不是灵异故事,也不是4岁女孩有什么精神分裂。这是童年时期,孩子们就开始丰富利用自己的想象力。


01我们为什么需要想象?

俄勒冈大学的一项调查显示,大多数孩子和玩偶玩耍时,都会把玩具当成活的生物,给玩偶穿衣服、起名字、喂饭、对话。

这些都是模拟家长,并通过想象力去实践。而有37%的孩子,会把这个想象力的游戏更进一步。

他们发挥自己的想象,创造出一个看不见的朋友来陪伴自己,心理学家称之为“幻想伙伴”(Imaginary Friends)。幻想小伙伴可能是同龄人,也可能是他们喜欢的童话、动画角色。

人为什么需要幻想?幻想在我们的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?

从幼儿时期的“幻想伙伴”,我们可以一见端倪。

幻想的第一个作用,就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预演:

3~7岁的孩子,刚学会辨别物品,但是还不能进行逻辑思维。他们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理解充满好奇,在这个阶段,他们习惯观察成年人的行为,然后通过想象力模拟场景。过家家、幻想伙伴都是练习的方式。

曾有一项研究显示,主动创造幻想伙伴的孩子,在社交力上会比同龄人更优秀,在需要同理心、想象其他人状态的社交任务上更加出彩。

幻想的第二个作用,是缓冲负面情绪的冲击:

拥有幻想伙伴的孩子,大约有四分之一都经历了关于“分离”的重大变故:父母离异、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亲人过世等。

幼小的孩子还不能接受失去至亲,通过幻想伙伴缓冲这份失落。

“幻想伙伴”并不是一种疾病,即便是3~7岁的孩子们也能分清幻想和现实。77%的孩子在采访当中,承认自己的幻想伙伴不是真实存在的;40%的孩子甚至主动分享,是自己创造出这样一个角色。

大部分孩子在7岁左右,逐渐对幻想伙伴失去兴趣,不再每天花时间沉浸在想象世界。


02 这是我唯一的栖息地,但它每天都在吞噬我……

即便是成年之后,想象仍起到幼年时相同的作用:预演和情绪缓冲。

有一个写小说的朋友告诉我,他会想象出笔下每个角色的长相、语调和脾气。他会想象自己和角色对话、角色和角色之间说话。

他也曾花时间去想象自己的人生,比如,在自己的人生岔路口做出了不同的选择,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人生、结交什么样的朋友。

想象,可以帮我们体验没有过的人生、让我们成为不能成为的自己。沉浸在幻想世界时,我们是快乐的。

然而,过度沉浸在想象世界,会消耗掉我们的精力,让人痛苦焦虑。

在相关的论坛,有个女孩说,自己的存在就是浪费空气:“幻想世界是这世上唯一让我觉得安心的地方,但是,我知道它每一天都在吞噬着我。我不敢和别人说话,不敢在人群呆着,不再有朋友,也没有社会履历,现在我只想变回一个普通人……”

他们有强烈想完成的愿望,但是,他们只在幻想世界里完成。当从幻想世界退出来后,他们并不觉得快乐,只觉得压力沉重、更加疲惫。

以色列教授Eli Somer在2002年提出这个概念:适应不良的白日梦(Maladaptive Daydreaming),又被称作过度白日梦,是一种能量吸收性(absorbtive)的幻想行为。

幻想者花大量时间沉浸想象,常常主动沉浸在幻想世界当中,并逐渐上瘾。

但是,幻想者一旦停止想象回归现实,感受到生活和想象的落差,反而会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,身心十分疲惫。

适应不良白日梦没有被正式收录精神疾病诊断手册(DSM-V),而是被看做焦虑症、多动症和强迫症的并发现象,但是许多心理学家认为,应当把适应不良白日梦当做单独疾病对待。

有不少人在生活受到影响、觉得十分痛苦,在网络求助之后,才知道适应不良白日梦的存在。


03成年后的幻想世界:不幸者的容身之地

2012年的一则统计显示:18~85岁年龄的白日梦上瘾者当中,白日梦的频率和生活满意度、个体孤独感、社会支持都息息相关。

在这个人群当中,四分之一的人曾经历过重大创伤事件。

总得来说,越是孤独、受到的社会支持越少,就越容易白日梦上瘾。

同样是情绪缓冲机制,为什么幼年时候的“幻想伙伴”是健康的、甚至有益的;但是成年之后的幻想世界,反而“有毒”呢?

首先,白日梦上瘾者缺乏外部的社会支持。

幼年的时候,即便我们不主动,也会一定的社会支持。在幼年时候,孩子在经历了重大创伤之后,除了“幻想伙伴”,孩子们也会收到其他成人的安抚照顾。

这些社会支持能让我们不必过度依赖幻想。

有一个19岁的白日梦上瘾者说,她90%醒着的时间都在做白日梦。在白日梦当中,她活泼、热情、喜欢和朋友一起出来玩,但是现实生活中,在同学聚会当中多呆5分钟都觉得如坐针毡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,再也没有朋友主动关心自己。

随着逐渐长大,我们能获得的社会支持完全取决于自己的态度。缺乏社会支持,我们很容易把幻想当做缓解情绪的唯一解决方案。

其次,从普通的做个白日梦,到不良适应,是一个渐进上瘾的过程。

白日梦上瘾者们,并不是一开始就每天只活在幻想世界当中的,而是一个逐步沉迷的过程。

我们对“不良适应白日梦”缺乏了解,所以允许自己花时间去做白日梦,即便是多花了一点时间,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。

我们很容易在白日梦当中获得愉悦感,这种短期的情绪奖励让我们更乐于投入其中。

然而,越是在白日梦里面花时间,我们在实际的学习、工作、人际、家庭维护越会做得差。巨大的反差,很难不让我们屈服在白日梦的诱惑当中。

不良适应白日梦是一种强迫性重复

适应不良的白日梦是一种强迫性重复(Obsessive Repetition)。

弗洛伊德最早提出,人们会固执地重复一些活动,让自己多次重温自己的某种创伤情绪。即便是我们明知这些选择和理性背道而驰,即便是这些行为终归会伤害到我们自己,但是我们仍无法控制自己。

比如,曾不满于父母强权管教的孩子,长大后会忍不住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自己;

比如,经历过突发事故的人,即便是过去很多年,也总会时不时回顾当时发生的事情。

强迫性重复是一个提醒标识,给我们指出来需要解决的问题在哪里。

一旦你意识到原来是有未解决事件,你也会注意到,白日梦的内容也在自我重复。

心理学当中有一种治疗方法,“积极想象”(Active Imagination),就是通过让主动来访者和想象中的人物沟通,从而探索内心需求、达到愈疗目的。

从白日梦当中,我们可以直白看到内心最渴望的东西、最急迫解决的事情。

在我们的白日梦当中,我们往往都会扮演某一类角色,比如一个照顾者、拯救者、明星、神秘的幕后推手,或者其他角色。

其他人在白日梦里配合我们的方式,往往也是遵循相似的轨迹:我们想让他们害怕、做出退让,或者想让他们终于对自己说一句赞美。

曾有一位30位的患者,曾在10岁的时候目睹母亲从高处跌倒,摔成重伤。长大之后,她的白日梦中她总是一个细心的照顾者,能够让所有的人都获得帮助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场景不断升级,但是本质却总是一样。

未解决的答案都藏在每一次重复的白日梦当中。

然而,问题只有在现实中才能被解决。

加缪的小说《工作中的画家》里,Jonas是公认极具潜质的画家,然而,他在成长为大画家之前,就已经被这种期待拖累:他期待做出“最完美的画作”,但是不敢在“不完美的时机”动笔。

他在阴云的夜晚幻想天上的星星连成一条线;他在冬日来临的时候,幻想画一幅春暖花开的画卷。

有一天当他累到了,医生告诉他“工作压力太大”的时候,他其实三个月在画板上只写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单词。

在梦境里的耕耘,没办法在现实中收获。

即便是现实残酷,即便是头破血流,让真实的自己体验真实的世界,才是“活过”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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